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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幽情怀下梅村(图)

依旧是那蓬烟雨,擎起的花伞静静的停止在有着一些灰色的空中。

幽幽情怀下梅村

脚下是细碎青砖石铺成的桥面,是那种稍微有那么一点拱形的桥,人行在桥面之上会发出擦擦的响声。这桥是一座很陈旧的桥,据说是清朝时期搭建的。桥的一端通向闽水,而另一端则是通向那个有点久远的下梅村。

站在桥的当口,俯身看着下梅村的外貌,一条小溪就这样静静地流着。水有点浑浊,我看不出它的岁月正像看不出它的沉浮,我不知道那浑浊的溪水下面究竟 承载了什么,究竟是什么要它这样坚韧的毫无倦色的流淌。溪流两岸都是一色的古式木屋,许多盏红灯摇曳着,凌乱的一些人影在木屋间穿梭,或远或近的地方发出 一些很微妙的声音。

我长久的站在这里,希望通过自己的眼睛默默地感受这里曾经的一切。

据说这里在清朝年间很繁华,因为当时路面交通没有贯通,武夷山地区的茶叶几乎都要通过水路运往闽外,而我站立的这座小桥就是当年的码头。我闭上眼睛,隐隐地感到人们将成包的茶叶搬上小船,劳工号子此起彼伏,这中间还穿插着女人的哭泣还有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。

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充当着那时茶叶运输的纽带?我有一种疑惑,而解开这层疑惑就必须迈入桥边那座木质小门楼。

小门楼很久远,上面的漆皮有一些松动,下梅村三个大字却很醒目,看起来笔风很苍劲。我的脚踏过小门楼的时候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,外面已经是高楼大厦钢筋混凝,而脚落下的地方依旧是那样的古老,以至于空气中都含带着朽木的味道。

也是一种长廊,那是由溪流两岸所有木屋突出的部分组成,一样的宽窄,上面是坚实的木板,挨着河岸是那种可以坐人的亭台。人坐下来红灯笼正好飘动在脑袋的上方。不知道红灯是做什么用的,只觉得一点点眩晕,一点点怪异。

房间里面并不空旷,幽暗的里间看不清晰,倒是外间让人更加的留意。几乎是一色的八仙桌,木椅,旧式隔柜,不大明亮的木壁总张贴着一些画像。而张贴最 多的是林彪还有周恩来。这画像许是贴了很多年,那颜色如同这房子有着淡淡的黄色。我不敢问他们为什么还贴这些画像,就像前年在黄山我问村民为什么还挂着华 国锋的画像,村民惊奇的看着我:为什么不挂?他是我们的领袖。脸红的是我,是我惊扰了他们的梦。这次我自然也不好问,或许这里的人喜欢生活在更久远的年 代。

房屋的外间大多有人,或是老人坐在竹椅上发呆,或是几个孩子挤在小台桌上玩游戏,那种有点古老的游戏,弹球或是纸牌。他们聚精会神非常专一,外界参 观的人们就算挨到他们头顶也不会打断他们的雅兴。简单了是不是很好?简单了会不会很幸福?我一直在这样问自己。这些孩子的生活简单的如同白开水,没有电脑 游戏,没有网络大片,没有游乐场,没有……。可是他们显得很欢快。白开水是不是最有营养?对人身体最有益?专家怎么说都可以,我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过这种 简单的日子了,因为我身上的所有关节都被现代化的液体所浸泡,我的灵魂和肉体都没有办法回归简单。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不快乐,才会感受 到那么多的纷扰和不静心。

下梅村的街道很古老,狭窄且幽长,或土路,或细碎石路。路两旁多是古老的房屋。擎着伞走在这里总听到一些响动,总感觉有什么跟着自己,转过头看到的 只有蒙蒙雨雾。认真的感受,将自己慢慢融进去。想象着木屐走过的踢踏声,想象着老屋屋角滴落的雨水声,想象着那把纸伞、那缕丁香还有那个细雨中的女孩。这 原本就是一条充满梦幻充满憧憬的街道,这里属于那个古老的年代,属于那片未曾开启的天空。

说到豪宅我便想起红楼,想起乔家大院,可眼前的豪宅没有半点铜锈气和霸气,这里更接近民宅,或多或少还有那么一点点文气。这里的房屋很严谨,格局几乎是相同的,宽大幽暗的房间,摆放花草的天井,古树环绕的后花园,这里曾经生活着掌握茶道命脉的人物。

也许因为房屋过于幽暗,我不大喜欢在那里行走,于是加快脚步回到岸边主路。穿过老屋在蒙蒙雨雾中观看尚在沉睡的溪流,越发的感觉到它的简单的宁静。 一条狗悠闲的走在溪岸的小路上,尾巴摇晃着。一群鸭浮在水面嬉戏。一个妇女端着一盆衣服来到岸口,旁若无人的洗浆起来。我突然觉得原来生活就是如此简单, 无论狗、鸭还是人各自有各自的快乐。只要快乐我们不应当要求它什么,就像这古镇,就像这溪水,就像这烟雨,就像这石桥,就像淡淡烟雨中擎伞的我。